直到我五感渐渐恢复，才发现自己仍在水下，似乎抱着一个美丽的柔软躯体。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双美丽无暇的蓝色眼眸，其内有千般哀婉，万般无奈。

    我看着她。她却静静推开我，而后在水中缓缓的退走，转身，如一条人鱼远去。

    水中没法有任何的语言，可她的眼神已经胜过任何语言。

    这一刻，我的感觉无法言喻，直到她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

    我向她追去，刹那间，我发现，我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呼吸了！体内两种阴阳气息生生循环，依然进入内呼吸的境界。

    我陡然想起睡美人的一段话，呼吸是身体的自发本能，内呼吸也是真气的自发本能，你练是练不会的，只能靠感悟。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感悟成功的，但是我真的练成了，我兴奋到了极点，向前游去。

    渐渐的，我看到了，那片白骨，白骨之中，我也看到了她。

    她静静的站在水下，看着那处白骨，以及白骨中心被我挖出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尸骨。

    而后，她缓缓倒下，掉入了那个尸骨坑中，仿佛要化作这些尸骨的一具。

    我大急，她要做什么！？难道她也中毒了吗？

    我飞快游过去，抱住她，御魔气给她祛毒。

    她确实中毒了。但是却没有我想象的严重，这里的毒好像仅仅是什么东西呆过之后，残留在这里的，所以并不强烈，而她的身体。却远比正常人要健康，她果然已经不再是普通人。

    可她美丽的眼睛却没有生机，仿佛死去一般，没有灵气，充满了绝望。

    到底她经历了什么？

    我看着她，无法开口，只能拼命的摇晃她。

    她终于恢复了意识，一下子扑到了我怀中，我知道她在哭。

    湖中没有眼泪，可我却觉一滴泪落在我心上。

    传说藏地高原的河谷，都是梵天净土里的仙女之泪。这种不似人间的那种蓝色，在别处难觅一眸，直到亲临的一刹，才明白自己来这里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我想，纳木错的河水如此之蓝，也是因为有如她这样的女子的眼泪吧？

    这一刻，我宁愿永远呆在这冰冷的湖底，我宁愿时间停滞，我宁愿放弃任何事。

    然而，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迟早会有人发现端倪。

    我抱着她，飞快的逃出这片地方，再次回到一条河入口，才浮了上来。

    这里好像不是我下来的查哈苏太河，在水下游了数里，我早已分不清方向。

    我抱着她上岸，衣服一披，将她裹住，正要走，一个声音缓缓道：“放下她。”

    我回头，是程渝。

    我看着这个少年，陡然明白了一切：“你跟着我？”

    他点头，说对，而且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她。

    我道：“你为何非要杀她？”

    程渝道：“我不想杀她，但我得执行命令。”

    我皱眉：“命令？”

    程渝道：“她太过危险，留着她，可能会有很多人死，而且她也有杀人的先例。所以她必须死，所以很抱歉，所以……你可以动手了。”

    我知道与他一战不可避免，却没想到这么快来临。

    这个少年的强大我深有体会，其意志和胆气让我都佩服，我也从很多地方了解过他。他来自号称第一世家的程家，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与洛无双一起被并称之为这一代九大世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两位人杰，是注定的下一代程家之主。

    可现在，他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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