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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莫兰

    二人乘马,到真是省了不少气力,否则,出了叶城,在月下又行了十几里都不觉疲累。

忽瞧见远处有亮光,便寻影往那处去了。

荒郊之地,有一座大宅子,二人从远处看,见其约莫占了二、三亩地,不是小户人家,不由又行近了些。

可眼刚得其全貌,二人又都呵停了马脚,宅门下阴森森的,枯草乱舞,似无活物动迹,只四顶白幽幽的灯笼倒是稳得很,间距相临,不动一厘。

南粤枕海,多阴鬼之扰,佟茵茵见惯了,可山间魑魅更幽,又无她四海盟的弟兄相佐,只一把碧灵剑……

欠妥。

“装神弄鬼,吓唬人!”佟茵茵将缰绳扯了个头,驭马转了道。

阿饶含着一口气,也觉阴寒过甚,遂俯身摸了摸马颈上的毛,安慰着那在方寸间慌乱游走的马蹄,说:“莫怕,这就走了。”

此后,又行了不过数里,与一片枯林中,歇下脚。

阿饶下马,方觉腰和臀皆酸累,遂靠树而坐,她閤上眼,不由想起佟茵茵与她说的那些话,心莫名生羡。

佟茵茵虽武根浅,可一腔肝胆侠义是流在骨血里的,实乃有女侠的资潜,可惜自己拖累了她,她若是与净空齐回长隐,已她的身份和热血,不是不能为宓宗化险为夷出一份力。

如今,她们既不往四海盟了,这西进的路线,着实让阿饶摸不清,莫非是往西华云顶去解围?

“咱们这是往哪儿去?游历四洲?还是……”

佟茵茵行摆手,答道:“我少时拜过一位师父,他虽未立派,可无论是德行还是武功皆修为极高,然我学不过两年,他便辞了四海盟往西极修行去了,可他走时嘱咐过我一句,既我二人有师徒缘分,倘若之后有难,可往西极求庇。”她于阿饶身前蹲下,两手托腮,正正经经地样子,又说:“那是极为妥当的地方,阿饶,你信我。”

“哦。”信当然是信,只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寂缪无余,两人又无了声。

枯林之上,星光不减,忽,有马长嘶。

“谁?”佟茵茵拔剑以待,环顾四周。

山林间蔽物太多,倒是给那些藏在暗处的脏东西许多机会了。

“救我!”

此深夜,又枯林,不靠城,不临镇,任冒出来的是什么,说什么,都不信。

可那锦罗玉衣的姑娘刚于丛林中钻出来,便开始了哭哭啼啼,自报家门的故事:“小女莫兰,由家丁送往叶城舅舅家探患病的外祖母,不料中途遇到贼人,抢些钱财也就罢了,还妄想霸占我身……亏家丁拼死相护,我才得以保全逃过一劫,求二位公子救我。”

不过是简单几句,调理清晰,将生人要问的,皆透了个底。

夜幕下,探不清脸,那个自称莫兰的姑娘也只能依稀从她二人的男子装扮上,唤一声“公子”。

不是妖孽,就是要猎阿饶的贼。对此,她二人心照不宣,深信不疑。

佟茵茵思付着眼前姑娘暗藏的杀机,抚了抚碧灵剑,认为与她一较高低在所难免。好在阿饶心思更敏,心觉定已入贼圈了,若是硬拼,她实在怕伤了佟茵茵。

“我们刚从叶城出来,不同路。”阿饶站起身,有意遮了遮佟茵茵握剑的手,藏住了她的杀气。

“不打紧,只求你们收留我一晚,夜里实在太骇人,白日里,我自己就能走到叶城。”那莫兰双手合在心口,可怜巴巴地求了求。

按说,若是真心寻助的人,此要求并不过分,可这姑娘是个饵,应也无强军在后,否则早扑捕了她二人。

迷药?偷袭?她若是想着使这些伎俩,并不是不能防。

阿饶有心防范,可一时半会儿忽不知该如何权宜,断然相拒只会打破衡局。

刀刃相见,总免不了两败俱伤。

正为难,只见那莫兰又可怜兮兮地提了裙,往她二人面前凑了凑,极其害怕的模样,除了裙衫华贵,确实简着,并藏不了什么刀剑。一双眼忽明忽暗,仔细打量着二人,看看佟茵茵,看看阿饶,一脸将疑。

她心下的不确定,瞬时表露无遗。

噢,原是这。

阿饶即刻明白了,她先松了口:“你留下吧!”

佟茵茵见状从后拉住她衣,小声呵:“阿饶!”

迎着那双谴责的眼,阿饶使劲眨了眸:“对,等与阿饶汇合了,也好让她们姑娘家相互做个伴。”

话刚落下,莫兰的脸并无松解,更惑了。

这姑娘原就分不清到底谁是阿饶,此话更断了她的头绪。

都说那江都妓子貌比仙姿,才得以将宓宗掌尊迷得忘乎所以。可刚刚,她依此对这二人的较样太过明显,漏出了马脚。

若是平日装扮,她二人摆在一起倒好辨,可眼下天暗,两人的打扮也是如出一辙的寻常男子模样,难怪莫兰着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