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蘅辞职三天后又进了一家新单位做实习。这单位应该是一开始就想招她，只是夏蘅选了沈沐宁的公司，好在她辞职得早，单位还有空余位置。

    林白白看着夏蘅，宿主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她本就冷淡，如今笑得更少了。

    偶然间，她还会走神。

    “夏蘅，你还好么？”林白白发现夏蘅正站在楼顶，看着远方的落日。

    林白白自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喊对方宿主了。

    “林白白，我好像站在两条路的中间，无论哪一条路都不对。”

    林白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问：“我知道你不喜欢沈沐宁嘛，但你可以试着接触其他人咯。”

    夏蘅沉默不语。

    林白白却越想越开了：“诶，这么说起来，你既然喜欢周望，倒是可以找个差不多的嘛。”

    夏蘅一眨不眨盯着远方的云，“他不过是我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梦哪能成真呢。”

    林白白觉得靠她的情商大概是听不懂的，“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呀？他知道你还单身么？”

    “年少滤镜吧。”夏蘅自嘲地笑着，“他那时候是个风云人物。一个万众瞩目的少年，孤傲地像一只天鹅……不过他或许根本没有我想得那么好。”

    林白白肯定地说：“你又没和他谈过恋爱，肯定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

    夏蘅点头，“是呀，我那时比现在还要内向和安静，可他曾经对我很好，让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

    林白白嗅到了其中的转折，决定不再插话，安静地听她说完。

    “不过后来就变了，他的态度忽冷忽热，我经常在夜里问自己，他对我的关注是不是种自恋的错觉。”

    “每当我因他的靠近重新燃起希望，他却又避开我，让我自己的拉扯像个笑话。”

    林白白突然很心疼夏蘅，她也是内向的性子，有什么话全都憋在心里，最是明白自己折磨自己的难受。

    “有一天，我望向他。他那时正好在看我，发现我的眼神后避之不及。我这才明白，也许我该放下了。”

    “本来几个同学约好一起考同一所大学，我临阵脱逃了。”

    “痛苦了高中三年，我不想四年的大学生涯也继续下去。可没想到还是一直放不下他。”

    林白白看见夏蘅用手背遮挡住自己的双眼。

    “他不喜欢我，我自然不会烦他。对他只是同学情谊？呵呵，我骗了他，更骗了自己。”

    一颗晶莹从手背后的阴影流下。

    “可我错了。沈沐宁说得对，因为我不承认我对他爱慕，所以我才久久忘不了他。”

    林白白了解，据说你越不想让自己想一头白熊，你就越会想起白熊。应该是一个道理吧。

    “我喜欢了他整整九年……林白白。”

    林白白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聪明夏蘅，在感情上那么痴傻。

    “夏蘅，别难过……”

    林白白正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她却没料到哭着的夏蘅居然笑出声来，“啊，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小女孩被一个坏蛋欺负，坐在学校里的小角落一直哭。小男孩找到她了，不说话，在旁边做了一个倒立，她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当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如果能倒立起来，那么原本要流出来的眼泪就流不出来了，你试试吧，来，我帮你揪住裙子……”

    林白白无语，这不是前几天沈沐宁给你讲的那个笑话么？明明一点也不好笑。

    “林白白，我会把差评删掉的……”夏蘅抱歉道。

    林白白开心道：“那可太好了！”

    “嘀嘀嘀！”时钟突然响起。

    “诶，下班了，夏蘅，明天……啊不……过几天见~”

    夏蘅笑着点头，俩人挂断连线。

    林白白情不自禁地看着月树上那根属于夏蘅和沈沐宁的红线，离服务期结束只有十二天了，不知道最后那天，它是飞入月老手中，还是消散呢？

    ——

    林白白家里养了只乌龟，是大约她十一二岁回老家过年，长辈们去河里钓鱼钓上来的。

    听说要做成乌龟汤，林白白就抢了过来非要养。

    这只乌龟跟着她从农村回了县城，在学生宿舍待了几年，还来到大城市的出租房。

    林白白养别的东西不行，养乌龟却有一手。

    睡醒的林白白发现今天是周末了，打算去河道里捞些活鱼给乌龟打打牙祭。

    手机却弹出阿花喊她去买衣服，林白白想想，拉开柜门，看了看自己满柜子的卫衣，回复着：“衣服还够穿啦，不去了。”

    阿花发了个猫猫生气的表情，“要不是听说你要去表演，我才不陪你去呢！你还是得买些好看的衣服吧？”

    林白白想想也是，虽然我吹的流氓，但是可以穿的淑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