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深夜。

    黑袍中年人的房间内,他们三人正围在一张方桌前,桌上正中燃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红烛,火红烛光下是一张张阴沉的脸。

    他们的随身兵器也放到桌上,黑衣瘦子的短剑,光头大汉的巨刀,而黑袍中年人却是一把银色的柳叶刀。

    这把刀,刀柄是金黄色的铜制成,最末端的铜圈上有着一个个细如毛孔的洞。

    此时,黑衣瘦子正拿着从店小二那得来的纸笔书写,黑袍中年人两人静静观望着。

    “大哥,那小子有问题?”黑子瘦子写到。

    光头大汉一惊,瞪大着眼睛。黑袍中年人伸手一招,黑衣瘦子忙拿着纸和笔递给他。

    “我怀疑偷听了我们的话。”黑袍中年人写到。

    “这……大哥该什么办?会不会是我们被人盯上了?”

    “你是说,他是剑院的人?”

    “是啊,哪有那么巧的事,咱们在这吃饭,他也在这,再说,他能听到咱们的话,想必修为一定很高,这么小年纪就如此厉害,除了剑院天才,我还真想不出其他。”

    “黑子,你怕了!”黑袍中年人盯着黑衣瘦子的眼。

    黑衣瘦子忙摇头,接过笔,写到:“大哥,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杀。”

    叫黑子的人忍不住吸了口气,但还是重重地点头。

    黑袍中年人把‘杀’字放到一边,又从新写到,“不杀他,若被他把消息传给那老狗,那我们再找他,可就是千难万难了。黑子,刚才你配合得不错,有了‘老狗女儿’这个诱饵,不怕那小子不上当。对了……东西带了吗?”

    黑子点头,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灰色的小瓶。

    当下,三人把兵器拔出,拔掉瓶上木塞后,瓶口对着兵刃刀口抹去,不多时,三把兵器刀口上便都有了一条绿色的线条。

    把兵刃归鞘,三人对视一眼,便吹灭了蜡烛,打开窗户后,就一一蹿了出去。

    ……

    ‘吱呀’窗门拉动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清脆。

    赵半山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身子一翻,再一动,便已然出现在窗前。他轻轻把窗户拉开,眼睛也跟着望了出去。

    他翻身时,早已把手边的长剑拿到手中。

    这窗的一面正对着街道。此时,夜已深,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现出雾蒙蒙的一片。借着‘闻香楼’上大红灯笼的灯光,赵半山倒是一眼就看清,正飞奔而下的身影。

    他目力极好,认得正是黑袍中年人三人,只见他们落到地上后,便向着长街左侧跑去,三人动作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速度却是不慢,一停一行间,已是走出好远,眼看就要融入浓雾中。

    赵半山眉头皱起,眼中灵光闪动,又望着三人背影一眼后,猛然向前一跃。他只觉双耳急风霍霍,不过一个呼吸时间,便又听‘碰’的一声闷响,身体已然平稳落在地面,再一看,只见自己站的地方已然凹下去三分,双脚边沿的青砖更是龟裂开来。

    赵半山又向四周望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后,身体一动,就化成一道影子向前射去,又一停。他这一动一静间竟是足足越过了三丈远。

    他再次一动,身体又向前而去,再一停,又动……赵半山的身体一会幻作影子一会停下,在浓雾中穿行,宛如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