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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毒之兆

    过了几日便是立春,此后天气一天暖似一天。待到下了几场雨,柳树钻了嫩芽,桃花杏花也迫不及待地开出一片彩霞。沈府花木茂盛,俨然成了一座大花园,成日里蜂儿蝶儿飞来飞去,嗡嗡成韵。

    这大好的春光里,沈庭玉的旧疾忽然发作了。十天里倒有三五天神情恹恹地躺在床上,时而狂躁,时而抑郁。公子一病,香浮居的下人们也跟着无精打采起来。

    “唉,公子幼时虽然也经常生病,但是也不用经常要卧床,这些年越发精神不济,天天吃药便好,不吃便发病,总也断不了根……”寸心愁眉苦脸起来,“若是有谁能治愈我家公子的怪病,我愿意减寿十年。”

    “楚大夫说,养生丸还因缺一味药材,算着日子,今天也该到了……”珍珠坐在石凳上,停下针线,托着腮帮,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果儿揉着一朵碗大的绣球花,也跟着长抒短叹。

    香浮居院落宽旷,院中种了几架紫藤,紫藤花开正好,爬满了拱门藤架,如同瀑布般,流光溢彩。灵越的目光穿过紫藤花架,慢慢停了下来。今日天气尚好,沈庭玉不愿躺在床上,珍珠和果儿将躺椅挪到院子花架下,让他舒舒服服地依靠在大引枕上,将一床薄被盖到他胸口。他看书喜静,珍珠便让众人退到角落的石桌边,待他召唤方能上前。

    灵越静静地看着沈庭玉。这一病,他更瘦了,瘦到好像一阵轻轻的风就能吹走。他脸上皮肤苍白,两颊却有一种奇异的酡红,好似醉酒一般。似乎感觉到了灵越的目光,沈庭玉忽然回过头来,正好对上灵越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淡然一笑,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深不可测的忧郁。

    他向灵越颔首。

    灵越上前,轻轻地叫道:“公子,有何吩咐?”

    沈庭玉默然看着灵越,半晌道:“你方才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灵越心中一跳,“我见公子气色有异,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她咬着嘴唇,不肯接着往下说。

    “像是什么?”庭玉眼波一荡。“难道你还懂医术?”

    灵越微微一笑,她怎么会不懂呢?她有四五年的时光都是在和锦娘在药圃里度过的呢!一部精妙无比的《花间药典》她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锦娘曾经赞许她悟性过人,若是让她去开庐问诊,她必成一方良医。

    言犹在耳,可是,赞她的那个人却杳如黄鹤,不知身在何处。

    “嗯?灵越?为什么不说话?”沈庭玉的疑问将她飘远的思绪又拉回。

    “回公子,灵越未曾流落江湖前,也曾跟着人学过几年医术。”她平心静气道。

    沈庭玉勾唇一笑,“看来你以前的经历颇为丰富啊。”

    灵越将嘴唇咬得失去了血色。

    沈庭玉默然,放下书卷,“灵越,我不问你以前的事了,你且大胆说说,到底怀疑什么,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灵越伸出手,“还请公子赐脉一观。”

    沈庭玉将自己的左手衣袖轻轻卷了起来,露出手腕。他的手腕太瘦了,触目可见突出的骨节嶙峋。

    灵越心中一阵酸楚,她不动声色将手指搭上了沈庭玉的脉搏。

    沈庭玉只觉她的手指白如春葱,十分滑腻,一种奇异的感觉遍布全身。他故作镇定地看着灵越,却发现她紧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