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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苏岩的故事

    曾经在沿海的一座小城,有一个少年从小酷爱音乐,父母见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便省吃俭用给他买了他喜欢的乐器和报了昂贵的音乐学习班。少年很争气在家乡的各种比赛中总能拿到不错的成绩,高中开始就能作词作曲,给自己写歌。但因为花在音乐上的时间和精力太多而未能考上大学,在衡量了是复读还是直接进入音乐领域的利弊后,少年觉得即便是复读也不能确保自己就能考上大学,而上了大学自己总归还是要走上音乐的道路,于是少年就联系了几个同样热爱音乐的同龄人一起组建了乐队,乐队成立之初并不顺利,他们经历了各种心酸和艰苦,两年后终于在当地颇有名气,他们在当地最高档的酒吧拿最高的演出费,雄心壮志的哥几个打算再积攒一些积蓄后去大城市闯天下。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走进了少年的世界,改变了他的命运。女孩来自一个更小的城市,高考失败后来到了少年驻唱的酒吧打工,女孩清纯的学生气质在灯红酒绿的酒吧显得很是乍眼,也让怀念学生时代的少年注意到了她。女孩知道少年对她有好感,而且她也喜欢音乐,于是经常会在不上班的时候来听他们练歌帮他们做一些生活琐事。就这样在乐队其他成员有意无意的玩笑以及女孩满含笑意的默许下,少年和她似乎有了某种关系,实际上两人连手都不曾牵过。

    然而不等这种关系真正确立,厄运降临了,那天晚上少年和他的乐队正在台上演出,女孩在酒吧工作时遭到了客人的侮辱,女孩,惊慌之下失手将酒杯打碎,客人更是不依不饶,非要女孩给他跪下赔罪,少年忍无可忍,直接从台上走了下来,劝客人别太过分,得饶人处且绕人。哪知那人本就是当地的一地痞,非但不听劝,还直接指着少年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算哪根葱,敢来教训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抡起酒瓶子朝少年的头劈了过来,少年头一歪,躲过了大部分但还是被边缘打到,头流出了血,受到血的刺激,年少气盛的少年拿起另一个酒瓶就朝那地痞甩去,但少年终不是那地痞的对手,非但没打中,反而被地痞推了个趔趄,已失去理智的少年拿起另一张桌上的一把刀就刺向了地痞,地痞没料到少年会拿起刀一时不注意竟没躲开,刀恰好捅在了他的心口处,顿时倒在了血泊中。少年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但毕竟年轻,当时竟没了主意,仓皇出逃,带着身上的钱,连夜乘车去了偏远的外省。在外面漂泊了近一年,少年吃尽了各种苦头,始终不敢和家里的人联系。也不敢去干抛头露面的工作,只能在一些偏僻的工地、窑厂干苦力养活自己。瓢泼在外的少年一直留意着有没有对自己的通缉令,其实那时在他心里是确定有的,只是自己没看到而已。终于有一次乐队的一个哥们联系上了他,告诉他那个地痞当时并没有死,只是重伤被送去了医院,加上地痞挑衅在先,所以警方也一直未发他的通缉令。只是去他家里跟他父母要了好大的一笔经济赔偿费,此事也就了了。

    少年在得知真相的刹那间如释重负,之后又为自己这一年多的艰辛而痛哭流泪。但不管怎样,少年决定回去,向被自己连累的父母赔罪。然而等少年回去后才发现等待他的并不是他以为的可以从头再来,父亲在得知他出事后当场脑溢血,再也没有好过,在赔给地痞那一笔对他们来说可算是巨额的赔偿费后便撒手归天了,母亲在父亲去后终日以泪洗面,在过去的一年里曾四处打探他的消息,但他却一直音信全无,终于在听到地痞造谣说他儿子已经在外省出车祸死了以后,被最后一根稻草所压倒,母亲跳楼自尽了。而那个女孩,地痞在伤好后又去寻衅,女孩在躲避逃跑的路上被车撞死了,事故结论以意外车祸结案,地痞因托了人而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少年在听到这些后的第一反应是他要去杀了那个地痞报这血海深仇,但乐队的哥们在那几天轮番守着他,一直劝他,即便他杀了那个地痞,不也还要替他偿命,那样只会又多了一个冤魂,相信他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做。一想到父母的惨死,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不管父母在走之前是否原谅了他,但他这辈子是不会原谅自己了。终于在大病了一场后,他不再想着去杀了那个混蛋报仇,因为他已心灰意冷,一度想要出家,但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小城他是不能再待了,不仅是因为乐队解散成员已各忙其他,他在这已没有生计,更因为他已没法在这待下去,满城伤心地,满眼伤心泪。他要活下去,就必须离开那座城市。辗转了几个地方之后,终于在这落下了脚,在朋友开的琴行里教琴,偶尔会去酒吧唱一场。现在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当年的那个少年已经死了。他的故事也已经被现在的人彻底遗忘,只是今晚发生的一切与当年有些相似,当然只是开始相似,结局却完全不一样,却也勾起了那些早已被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