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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有人小声嘀咕:

    “做完大女主,下次做双男主吧……”

    才华横溢的行业巨佬,跟风趣体贴的鉴定师爱人。

    就算肖波波提前给他们剧透过两人是情侣,一干人还是看激动了。

    只有边上沉默看完前因后果的主笔知道,其实是黎淮睡着在先,然后才被宁予年把脑袋拨到肩上。

    肖波波望向宁予年的眼睛里透着茫然。

    虽然故意给散布谣言的人是他,但怎么突然就明着来了,中午吃饭不还不乐意承认。

    宁予年从善如流眨眼:不是您让我加把劲?

    肖波波:……那你这加的也太快了。

    主笔带头,最先拿好自己的东西从沙发上走开。

    小年轻们很有眼色,纷纷轻手轻脚收拾跟上。

    不承想宁予年依旧早有准备,紧跟着便亮出第二块牌子:

    -“我点了下午茶,还有十分钟到,大家去餐厅边等边开吧”

    又一万点暴击。

    一干人跟着肖波波脚底都是飘的,直到在餐桌坐下才有人讷讷出声:“我也太羡慕了……”

    明明下午茶是点给他们喝的,但怎么就那么酸。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什么都没干,但我人已经没了。”

    “主要李老师真的好仙好好看,谁跟神仙搞对象都会变体贴吧。”

    “还很强,每次改剧本一针见血。”

    “职业也酷,剧本医生跟艺术品鉴定师。”

    没两句话题就重新扯回“双男主”。

    还有人找肖波波打听宁予年茶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是不是混血。

    这肖波波哪知道,抓了下后脑勺:“人家孤儿院出来的,混不混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下瞬间炸锅:“孤儿院又是什么狗血美强惨设定!”

    “激励事件有了,李老师出品的剧组借不到凤冠,只有予年哥能搞到。”

    “孤儿院到艺术品鉴定师,要不要破镜重圆加深一下冲突?”

    肖波波还没搞明白逻辑关系,已经有人往下接。

    “邻居家的孩子怎么样?”

    “啊也可以,李老师是富家小公子,按照长辈规划功成名就的高岭之花,予年哥是被怪癖富商领养回家,饱受虐待的领家小惨孩,年下!”

    肖波波:“?”

    “那自觉欲望也有了,予年哥其实一直偷偷喜欢隔壁的白鹤大哥哥李老师,但富商的虐待与日俱增,他终于还是没熬到跟哥哥说上话,就从富商家溜了,从此两人分道扬镳。本来予年哥远走他乡,已经不打算打扰白月光的生活,结果多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李老师过的并!不!好!然后就是之前说的激励事件当开篇。”

    “你当你在晋江写小说吗,能不能搞点新的?”

    肖波波:“……”

    等他找着机会再想插话,这帮孩子已经把“新的”两个人物的自觉欲望也勾连好了。

    思维跳脱,推得飞快,剧情设定说来就来,顶多就是一顿说完转头问问他会不会太扯。

    肖波波看他们一个比一个上头,“扯”也好像不扯了。

    成也没经验,败也没经验——求黎淮坐镇就是为这个。

    别人两三个小时顺一集剧情,他们能顺两集,说不定其中一集还准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案,需要抉择把关。

    当初黎淮看中的也是这点。

    在他这里,不需要经验。

    他们一走,客厅就只剩宁予年、黎淮两个人。

    拱窗窗帘大开,好在今天是阴天,午后也没什么太阳,屋里阴岑岑的。

    黎淮背靠沙发,抵在宁予年肩窝睡得很熟,身体松软得像是没了重量,颈侧衣领冒出点点红痕,但浑身上下散出的味道,却是宁予年的。

    宁予年很满意。

    看来黎淮对他挑选洗护用品的品味也很满意。

    -“钟亦最近有什么动静?”

    宁予年盯着黎淮的睫毛检查了三分钟,才掏出手机给下属发消息。

    那边回得很快。

    -“从去年拍完《逻辑美学  2》,一直没有新项目的消息”

    -“ok,继续密切关注”

    除了新的影视项目,宁予年想不出钟亦还能为什么找黎淮。

    直到他昨天的造访结束,这份找人的委托才算初步明朗。

    难点一不在找人,二不在查名字。真正难的,是如何让目标人物接受他知道本名这件事。

    简单讲,就是搞好关系。

    钟亦永远擅长看碟下菜,无非看准他好这口,愿意花这个心思。

    宁予年低头,肩上人眼底不说熬夜的青影,三十岁了,连根细纹都找不到。

    他以为黎淮只是小睡一会,哪想到这一合眼就几乎是一整天。

    肖波波路过,看他脖子僵了也舍不得动,终于找到机会幸灾乐祸。

    说黎淮就是单纯瞌睡多,让他多担待。

    日暮西沉。

    等黎淮想起来睁眼,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洋房里静下来,森冷的夜色乌压压浸过窗框往里扑。

    客厅里唯一的光源,只有临时被支棱在茶几上的复古小台灯。

    宁予年被他压着看书,他一动,宁予年就把书合上,《红与黑》。

    “又做梦了?”

    “我说梦话了吗?”

    黎淮嗓音低哑,不知道这人怎么看出来的,但他直觉自己没说,宁虞也说他从不说。

    宁予年只是莞尔摇头:“波总带他们出去吃饭了,刚出去,说吃完帮我们打包回来。”

    “嗯。”

    黎淮慢吞吞从他肩上挪开脑袋,浓厚的睡意还在意识里盘旋,艰难栽进沙发另一头的抱枕堆里:“怎么没叫我……”

    宁予年答非所问:“我身上枕得不舒服?”

    “还可以。”

    黎淮昏沉仰躺在沙发上,声音都是木的:“就是头发扫到脸有点痒,明天去剪一下。”

    宁予年短暂一秒怔愣,很快笑了,敢情黎淮一直知道。

    “现在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能忍你爱人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