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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竖日清晨

    镇国将军府,宁安院

    “小姐的字越来越好了。”

    青夏走进屋,等沈然最后一个字写完,才笑意盈盈上前。

    “府里就数你嘴最甜。”沈然轻笑,搁下笔,隔空点了点她的眉心,“你才见过几个人写字,便知我写得好了?”

    青夏上前帮她收拾书案,笑道:“我虽没见过几人,但也知道小姐的字是大儒都夸过有灵性的,自然是好的。”

    沈然后退几步,由着她整理书案,见她拿着手稿归类叠放,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

    一夜过去,她头痛的症状已然消失,更紧要的问题便凸显了出来。

    模仿原主的性子不难,难的是笔迹。

    如今已是冬日,不久便是尾牙,许多礼单拜帖非她亲手所写不可。

    找人代写?

    沈然从未想过。

    世家贵女从启蒙起,琴棋书画、骑射曲艺便是课业重心,仪容谈吐、人情往来更是不可或缺。

    原主父母已逝,罗姨娘身份不合适,弟弟尚年幼,一切往来礼节都需要她拿主意。

    找人代写,便是将人弃之如敝屐。

    哪怕再良善的人家,这也是无法容忍的事。

    得知此事时,沈然也是头疼,此时见青夏已整理完,并无太大反应,倒是松了口气。

    幸而她所学的虽是颜体,但柳体也略有涉猎,临摹再三,倒也有了□□分相似,不至于引起怀疑。

    沈然看了青夏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只要不惹身边最贴身的这四人疑心,其他人都好说。

    又见青夏打算将练笔稿收起来,便道:“那些手稿烧了罢。”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想你是看见那盘白玉糕馋了,往日我可不记得有听得如此甜言蜜语。”

    青夏遗憾地将手稿投入火盆,转身又笑道:“还是瞒不过小姐,奴婢可不就是嘴馋了。”

    “这府外哪哪都好,就是少了小姐,还有这李大厨特制的白玉糕呢。“

    沈然静盯着她将手稿处理完,才拿起布巾擦手,转身坐在梳妆台上,眉眼松开了些。

    她懒洋洋往后一靠,话音带着笑意:“这话我可要恼了的,你家小姐竟然和白玉糕等同了?”

    “这糕点我原本想着你爱吃,特地为你留下,如今嘛……”沈然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坏心眼的笑容,“我瞧着紫苏也劳累了,不如你等等给她送去?”

    青夏净过手,来到梳妆台前,一边为沈然梳发,一边笑着讨饶:“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紫苏刚刚和奴婢换班,想来是不会思念这白玉糕的。”

    “倒是奴婢两月不见小姐,如今甚是思念。”

    沈然端坐着,静静听着青夏说出她回来的时间,复又笑道:“你这嘴哦……”

    “这几日有什么收获,讲来听听?若是说得好,这糕点我暂且还留给你,若是说得不好嘛……”

    沈然挑眉,一脸挪揄。

    青夏小心翼翼地为她插上一支紫鸯花簪,嬉笑着道:“小姐这可是在为难我呢。”

    “近几日何尝风平浪静过,只是事涉天上人,奴婢还未曾查出个结果。“

    “只知,福王府、顺安公主府、贤妃娘家永宁侯府,这三家中必有一家参合了进去,小姐还需小心些。“

    “不知这些消息,能不能保住奴婢那白玉糕呢?”

    铜镜看不清少女的表情,但那雀跃的心情却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来,惹得沈然一阵发笑:“还能少得了你的。“

    心下却有些许感叹,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擅长的竟是收集情报呢!

    只不过,这倒是方便她行事了。

    心念一动,她轻轻垂下眼睑,低声开口:“我昨日穿着的那件衣裙着实精美,府里的绣娘怕是没那么容易绣出来。”

    想了想,她取出一对如意流苏钗放在桌上,看着蹲下帮她整理好裙摆的青夏,又道:”不过一件衣裙而已,左右我有不少,倒不急。“

    青夏笑了笑,脆生应是,沈然本想继续询问,便听门口有婢女匆匆来报,宁王来访!

    “宁王?”

    沈然微讶,合上首饰盒,看着青夏帮自己戴上那对如意流苏钗,转头吩咐:“叫小少爷到这里来。”

    沈然所住的院子离着沈琦的不远,没等多久,小少年便匆匆跑过来,将小厮甩在了身后。

    “阿姐……”

    他到底年幼,哪怕平日里看上去再沉稳,遇上这事儿也是难掩惊慌,看见姐姐便下意思地拉住了沈然的衣摆。

    沈然握住弟弟的手拍了拍,低声道:“应该是昨日之事。“

    ‘犼’一事事关重大,昨天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告知了沈琦。

    此时听闻可能是因为那等事,小少年很是松了口气。

    挚爱的父母被如此污蔑,为人子女却无能为力,这令他深感挫败。

    此时想起,沈琦还是难忍怒火,红了眼眶:“魏国公府着实欺人太甚!”

    更令他难受的是,父母往日里挂在嘴边盛赞的陛下,在他们战死沙场后,竟是颇有些无动于衷。

    若非如此,区区魏国公府又岂敢大放厥词,污蔑父母。

    沈琦心中不免有怨。

    沈然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到底陛下看重,此等小人只看来日,且忍忍。”

    眼瞧着小少年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沈然倾身搂住他,轻叹:“安安,我知你心里有怨,阿姐又何尝好受呢。”

    “可再难受,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安安,阿姐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