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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一头冲入继续崩塌中的矿坑。

暮色的夕阳殷红如血。

纷乱慢慢归于寂静,受伤的人全部被强制送下山,灰飞烟灭的黄土地只剩下数名矿工、管家和面容哀凄的虞水佩。

“怎么办??”管家一筹莫展。

“等,我一定要等出结果来。”不知打哪来的信心,虞水佩怎么也不肯走。她全身肮脏,全身血污淤泥却毫不在乎。

“不可能的,大阳都快下山了……”天将要变为暮色,搜救的困难度会增加好几倍。

“要是我在她救出人的时候拦住她就没事了。”胭脂救出了好几个身陷险境的工人,最后知道风平意为了追她一去不回,转身又钻进矿坑,这一趟,直到日落西山都不曾再出现。

“会不会凶多吉少?”有人怯怯地加了句,立即引来众人的怒视。

等待是一种凌迟的煎熬。当满天彩霞全部消散、最后一线希冀也成空时,彷徨像瘟疫弥漫整个空旷的四野。

“水佩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管家难掩哀痛。

“我……”她衣着单薄,又吹了整天的风,悦耳的声音已然沙哑。

“咳咳咳……”是风吹过树林的错觉吧!虞水佩仿佛听到喑哑的呼救声。

“管家,是我累过头了吗?”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管家倾耳聆听,面露喜色,那一瞬间的狂喜使他惊诧得都结巴了:“是夫人……真的是。”

此刻,不再怀抱希望的人一股脑儿地统统冲向矿坑口。

^O^

“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星夜策马急驰回到山庄的袁克也气急败坏。负责矿坑的管事、工头都被他狂猖的激怒给骇得不知所措。

“少庄主,这一切都是小的错。小的不该把夫人拨下的款项支去做别的用途,才会惹出这般天大的祸事……求少庄主饶命!”满脸惶恐的工头咕咚跪下,抱头哀求。

“十几条人命,我饶了你,如何跟所有的伤者交代!”袁克也将隐藏的剧烈情绪全部贯注在掌心的茶几下。谁知道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只希望赶紧处理掉这些恼人的纠葛,直奔他老婆的身边。

“少庄主,小的不是故意的,矿底的支撑木确实还可以用上好几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全垮了。”为了替自己的过失找寻解脱,他昧着良心粉饰太平。

袁克也由衷感到厌烦,提掌一拍,桧木几应声而断。视人命为草芥,可恶!

“管事!”

“是。”

“把他移送官府,另外,将他所有的家当全部充公,捐为伤家的药材费用。”

“是,少爷!”管事对主子大快人心的判决无比崇拜。

袁克也不再搭理面若死灰的闯祸者,旋即拂袖而去。

他走进房间,一眼看见窝在床沿打吨的胭脂,而绢红帐内躺着的是伤势严重的风平意。

袁克也趋近她的同时,一颗无着落的心奇异地沉淀了。他弯下腰俯视累极而眠的胭脂,忍不住用指尖轻触他睽违已久的肌肤。

凉意透肌入髓由她沾着灰尘的脸蛋传入他的指端,贪享她的温婉,任着指腹游走她的鬓,让自己沉溺在乍见挚爱的狂喜里。

撩起衣摆,他专注地擦拭她没一处干净的脸孔。

“克也……”她发出不明的呓语。

虽然那么含糊不清,袁克也却听得分明。

他猜得一点没错——

她之前是别人眼中的疯女,是哑巴,是被归类于无药可救的蠢笨,有谁知道,撕掉她那层笨拙,内在的她竟是颗璀璨的宝石,只有他知道她是瑰宝。

他爱她,笨笨老婆,老婆笨笨。

就着她脏兮兮的唇,他猛烈地吻住,然后炽热地吸吮,他的热情惊醒了懵懵懂懂的胭脂,在灰蒙的意识里,她伸臂搂住袁克也的颈子,毫无保留地回应他的火热感情。

她销魂的吮吻燃烧起袁克也全身的反应,喔,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吗?他每根神经都沁出汗来,只因为她的诱惑撩拨。

“胭脂……”他的喉咙嘶哑,蒲扇般的大手激情地游走在她的身躯上……

“少——庄主——”如丝般的吟哦中断袁克也沸腾的激情,他紧绷抽高胭脂温润的身躯,硬生生降温。

“属下该死,属下失职!”风平意挣扎着试图要起身。

袁克也没风没度地觑她一眼:“躺下!”

“少……”她言不成句。

“在你的伤未痊愈之前,不要让我看见你!”抱起又朦胧睡着的胭脂,袁克也如是说道。

“属下知道。”风平意咬牙点头。

临走之前,袁克也回首:“她不知道你的出身来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