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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什麽!」

「结婚,并不是两个人的事。」玉沛中心情奇佳。

「我不打算在最近的将来结婚。」

「大家面对面讲清楚最好不过。」

「我不习惯出席大场面。」

王沛中忽然说:「能在这个美丽的都会商洽婚事,也是缘份。」

「王沛中,为何惊动老人家?」

「振星,我这个儿子,同你这个女儿,都欠父母良多,故此不得不让他们参予我们

的私事,我们不比那种十多岁出来打天下的子女,他们靠的是自己血汗泪,当然不必对

家人买帐。」

奇怪,王沛中居然说得有理。

他们的父母付出那麽多,当然有权干涉。

「我妈会宰了我。」

「不会的。」

「你怎麽知道?」振星悻悻然。

「要宰,在你宣布要结婚时就可以宰了。」

振星沉默一会儿,「你说得对。」

「谢谢天,我也有对的一天。」

「那,蝉新二度手术就瞒不过家父了。」

「他可以承受,你放心.婵新也正在康复中。」

对,每个人,包括王沛中,都是好人,就剩周振星是个反角。

她缄默三分钟,忽然想起,一出戏,人人都是好人,那多闷,非得有个大花脸来插科打诨不可。

周振星又笑了。

到飞机场迎接父母的时候,还是紧张了。

她问:「为什麽叫启德机场,啥人叫启德,有何德可启?」

王沛中看地一眼,不语。

「两班飞机分别由台北及温哥华同时抵达,那多好,一接接两对父母。」

王沛中仍然不发一语。

振星刻意打扮过,浑身亮丽。

「台湾叫中正机场,新加坡叫彰宜机场,」周振星自言自语,「上海叫虹桥机场,

都好听,是不是?」

「来了!」

王沛中一个箭步上前。

两对父母几乎肩并肩一起出来。

倒底有一定年纪,有点倦态。

振星内疚,他们为她,自零岁直烦到今年二十一岁,这笔儿女债也真够瞧的。

说不出话,只得紧紧握手。

他们一致同意「有话慢慢说,先回酒店休息」,不比年轻人,上飞机前一小时还在

办公室,下了飞机叫部计程车又直赴分公司。

纪月琼心细,问道:「这是谁家的司机与车子?」

「朋友。」朋友是邓维楠。

周舜昆则问:「婵新呢?」

振星答:「她很好,我同她天天见面。」

这时,王沛中的母亲讲了两句福建话。

振星马上看一看王沛中。

沛中说:「讲你比照片更漂亮。」

振星忙用国语答:「伯母才美呢,皮肤比我们都好。」

伯母笑了。

振星说的是实话,上一代妇女诚然驻颜有术,照说王沛中是幼子,王伯母说少已接

近六十,不知怎地,看上去犹似中年人。

据说那是因为她们不夸张,没有大动作,少说话,不乱笑,饮食又有节制,又无夜

生活之故。

什麽都是要讲牺牲的吧。

照这种情形看来,周振星到了三十岁,已经可能比母亲及伯母老相。

到了酒店,两对父母分批回房休息。

纪月琼一把拉住女儿。

「葫芦里买什麽药?」

振星拍手笑,「妈妈说话真有趣,都有典故吧,想古时华人的药一定装在古怪的容

器里,让病人模不着头脑。」

「少扯淡,从实招来。」

振星泄了气,老老实实对父母说:「我的计划有改变。」

纪月琼恼曰:「你有什麽计划?不过去到哪里是哪里。」

周舜昆在旁劝道:「其实做人不外如此,俗云人第不如天算。」

振星忙上前陪笑脸,「妈妈一生英明神武,巾帼不让须眉,没想麦虎母犬女,真是

丢尽了脸,什麽地方都不用去。」

纪月琼瞪女儿一眼,「你倒是道尽了我的心声。」

「妈妈,知母莫若女嘛。」

周舜昆咳嗽一声,「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振星收敛了嘻皮笑脸,摊摊手,「生活中原来还有许多其他有意义的事有待实践。」

纪月琼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三年大学已经启发了你。」

周舜昆劝道:「你别老讥讽地,她会反感。」

纪月琼看着丈夫,「奇怪,为什麽没有人来怕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