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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堪笑此生如寄(二)

    苑观植来回踱步,宁夫人急得心如火烧。

    这几日里,她也渐渐明白了自家老爷没有把女儿失踪一事报给官府的原因。

    堂堂闺阁千金,竟然被一个江洋大盗劫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啊,昭禾又是未来将做太子妃的人。可这样拖下去就能好吗?又能拖多久?再说这也不是能瞒的事啊。已经十日了,没有半点消息,宁夫人也不敢想得太多,只盼着女儿还活着就好,其他的也不敢奢望了。

    “老爷!”宁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站到了苑观植的身侧,未语先哭,强忍着抹去眼角边的泪水,哽咽说道:“老爷,咱们别想太多了,还是报官吧,总要昭禾活着回来才好,这样再耽搁下去,妾身怕……怕再也见不到昭禾了……”

    “不会的,绝不会的……”

    此时,苑观植心神紊乱也有些摇摇欲坠,伸手扶上岸椅,只觉得心痛难忍。他是宁愿自己出事,也不要苑昭禾有半分不测的。为今之计,再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借助皇太子的力量,将昭禾寻找回来,至于其他事情,眼下也顾不得那许多。

    整整一天,醒过来的苑昭禾一句话未说,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无论是路维青还是展凌白,都是看在眼里的。

    路维青想说劝慰的话,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无力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即使说上一百句话,也未必能够顶得上展凌白说一句,可是,展凌白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展凌白明显是想避着苑昭禾,清早就出门而去,说是探听那帮人马是否抵达江南境内的消息。

    路维青亲自端着一碗药膳羹送到了苑昭禾的房间里,说道:“吃点东西吧。”

    苑昭禾似乎并不领情,她一动不动,怔怔地端坐在床头的一张木椅上,隔着客栈的竹帘观望着窗下来往的行人。

    过了好半晌,路维青不禁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他白费了一番功夫,昨晚他一夜没睡,特地跑去灵山顶上给你采来这种带露水补血草药,灵山虽不远,来回也有五十里,他轻功再怎么了得,也是熬费内力的……这碗药膳羹也是他去看着店家厨房里,亲眼看着他们熬好的。”

    苑昭禾微有动容,却仍没有改变姿势,怔怔地说:“他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要让你来送羹给我,自己却不来呢?”

    “他出去探听消息了。”像这种谎话,路维青虽然不屑于说出口,可却又是此时惟一能说出口的理由。

    “又是那个任务?路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次的任务到底有多危险?”苑昭禾心中一动,对他们安危的关切早已胜过了对展凌白的怨责,她转过有些僵硬的脖颈,美目流转里,全是关心。

    “只要他肯专心迎敌,我们联手配合得好,应该不存在危险。”路维青心中对此战早有估计,说的也是实情,他端着瓷碗走近苑昭禾坐着的地方,把瓷碗放到了木桌上。

    苑昭禾终于伸出手来,端起那晚药膳羹喝了一口,接着她又将碗轻轻放下来,有些惆怅地问:“路大哥,你们的盟主为什么一定要劫人家的商队呢?”

    这个问题,她不敢问展凌白,因为她知道他必定不会给予任何回答,因此只有来问路维青。

    然而路维青的回答也很干脆:“盟主下达的任务,我们向来不问理由,照样执行便是。”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指令。

    “那盟主真是个奇怪的人,居然不问是非曲直,就派手下去杀人越货,做丧失天理的勾当,”苑昭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言说了出来,“难道越天盟就只知道为非作歹,不会做一件好事吗?”

    “当然不是。”路维青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仿佛解释一般说,“如果越天盟真的如外界所传说的那样是邪魔外道,我相信不会有那么多兄弟愿意为盟主去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