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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黄花岗烈士林觉民:我多么不幸生在今天的中国

    1911年是革命激荡的一年。中国文化讲渊源、讲传承,汉字都有来源,“革命”一词其实古已有之。在古代,“革”是变革,“命”是天命,“革命”就是改朝易姓,但是孙中山赋予了革命以时代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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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的老战友冯自由在《革命逸史》里面说,1895年孙中山初到日本的神户,当地日本报纸的标题是《支那革命党首领孙逸仙抵日》,孙中山看到了,认为这个提法很好,以后就以革命党自居。

此前孙中山和志同道合的义士们前仆后继,以排满共和为目的,和以前“打江山做皇帝”的起义有很大不同,所以只说自己是造反,谈不上是革命。但是随着眼界的扩大,当时近有日本的维新革命,远有法国的大革命,在当时先行者们的思想里,已经给革命赋予了两种色彩,一者是暴力,二者是正义,后者更为突出,所以到了后来连清政府也都只愿意把孙中山这些革命者说成是“乱党”、“贼党”、“叛党”,而绝不愿意使用“革命党”这种开始流行而且带有正面意义的字眼。革命到底是不是就是正义?这个问题很难取得一致意见,当年孙中山和梁启超围绕这个问题,也没有争出个结果来,但是孙中山的革命党之所以能比梁启超走得快,是因为对“暴力”的体会和应用更深刻,也更熟练。

1911年黄花岗起义与后来的北伐以及内战的规模相比,自然是很初级的,但却是当时革命党人最大规模的武装行动。1911年4月7日下午5点0分,黄兴率领10余名敢死队员直扑两广总督署,发动了同盟会的第十次武装起义——广州起义。黄花岗的战斗至今让人抚叹,本来计划这次起义是以当时清朝广州新军为主干,另选革命党人几百人组成敢死队,先占领广州,然后出湖南、江西,等革命军势大之后,挥师北伐一举定天下。

但是造反必须是谋定而后动,孙中山和黄兴空有一腔热血,奈何当时人心不齐,组织也出现问题,真到枪响的那天,原本设想的十路大军只有黄兴所部的敢死队冲了出来。其结果可想而知,用孙中山自己的话说就是“吾党精华,付之一炬”。

黄兴虽在战斗中断一指,但仍然坚持战斗,但寡难敌众,敢死队死伤殆尽。红花岗葬下了7名烈士,后来就改名叫做黄花岗。

黄花岗起义虽然失败,但是革命思想由此开始蔓延,武装起义由沿海向中部扩展,谭嗣同就义前说过“不流血不能激发国人的志气”。黄花岗烈士之一的林觉民写给妻子的信中有这样一段话,“我愿意与你白头偕老,但今天的中国无时无地不可以死。我多幸运和你结合,又多么不幸生在今天的中国”。

《事略》(孙中山)

清朝末造,革命党人历艰难险巇,以坚毅不挠之精神,与民贼相搏,踬踣者屡,死事之惨,以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围攻两广督署之役为最,吾党精华,付之一炬,其损失可谓大矣。然是役也,碧血横飞,浩气四塞,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全国久蛰之人心,乃大兴奋。怨愤所积,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不半载而武昌之大革命以成,则斯役之价值,直可惊天地、泣鬼神,与武昌革命之役并寿。顾自民国肇造,变乱纷呈,黄花岗上一抔土,犹湮没于荒烟蔓草间,延至七年,始有墓碣之建修,十年始有事略之编纂;而七十二烈士者,又或有记载而语焉不详,或仅存姓名而无事迹,甚者且姓名不可考,如史载田横事,虽以史迁之善传游侠,亦不能为五百人立传,滋可痛已!

邹君海滨以所辑《黄花岗烈士事略》丐序于予。时予方以讨贼督师桂林,环顾国内,贼氛方炽,杌陧之象,视清季有加;而予三十年前所主唱之三民主义、五权宪法为诸先烈所不惜牺牲生命以争者,其不获实行也如故。则予此行所负之责任,尤倍重于三十年前。倘国人皆以诸先烈之牺牲精神为国奋斗,助予完成此重大之责任,实现吾人理想之真正中华民国,则此一部开国血史,可传世而不朽;否则不能继述先烈遗志且光大之,而徒感慨于其遗事,斯诚后死者之羞也。

余为斯序,既痛逝者,并以为国人之读兹编者勖。

《与妻书》(林觉民)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